《霍去病1935》小说免费阅读

于嫂心里惊骇不已，还是本能地回复“是！”

她突然想起林远志的“复活”，她一直以为是林远志运气好，假死，又正好赶上林卓去给他收尸，

难道……

太阳刚爬上屋顶，陈医生的办公室，于嫂用身体挡住门缝，“那个孩子，给林卓安排十分钟单独护理，用祈祷的名义。”

“这违反医学伦理！”陈医生脱口而出，却在看到对方展开的《大公报》后噤声。

报纸中缝的小广告上画着三个黑圈，是紧急行动的指令。

陈医生百思不得其解，他盯着于嫂，于嫂对上他的目光，冷静地说：“稍后，我们去协助。”

陈医生张了张嘴想说什么，最终没开口。

林卓刚换完药，正在病房内收拾，要回宿舍拿衣服，和霍去病一起去铁狮子那。

于嫂敲门进来，看手脚麻利的林卓，还是忍不住叮嘱：“小心肋骨！”

林卓亲热地上去抱着于嫂的胳膊：“大姑，好多了，我今天去铁狮子那看看，我老做噩梦，想去看看，压压惊！”

她是真诚恳，有啥说啥。

于嫂心里翻腾着，面色不显，抽出胳膊撩开林卓额头的呆毛，看看头皮，血痂要掉了。

她轻声说：“今天凌晨收治了一个孩子，三四岁大，让宪兵队的狼狗咬了，怕是撑不过去……胡掌柜说，让你试一试，看看能不能救。”

她紧盯着林卓的脸。

林卓一愣：“我？我试试？我……”她张口结舌，随即脸色有些慌。

此时门轻响，于嫂猛地转头，随即松了口气。

霍去病推门进来，他已换好粗布大褂显然是准备好出去了。

他脸色很冷，没看于嫂，只对林卓说：“既是胡掌柜说的，就试试，也摸索一下方法。”

林卓闻言迟疑着点点头。

她随于嫂进了病房。

“试试教会新给的圣油？”她把镀银十字架和一个小玻璃瓶塞进林卓手心，声音绷得比手术线还紧。

“不管看到什么……都是主的安排。”

林卓也顾不得什么主不主的了。

她看着小女孩惨白侧脸，后颈的纱布上的血渍刺得人眼睛疼，小小的一个，躺在大床上，像个被破坏的布娃娃，让人心惊。

林卓又气又怕，远远地看着不敢上前，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做，她强忍着，眼泪在眼睛里打转。

一只大手拍在好的肩膀：“我在，想想乱葬岗时，你当时在想什么，就算救不了，也没事。”

林卓很想钻到霍去病的身后，终是忍住，她强迫自己回想当时的情景。

可越强迫自己回想，越是什么也想不起来，她胡乱地盯着孩子，好怕孩子突然爬起来，可又怕她爬不起来。

她抽着鼻子，眼泪唰唰地掉，泪眼模糊间，注意到孩子的虎头鞋。

她心里疼了起来，想起现代老家那个虎头鞋。

这孩子这么小，她上前抓起孩子的小鞋子，流着眼泪，默默地想：我想救你，可不知道怎么救你，你坚持下去，要活着，你还这么小，你的活呀。

她想着现代这么小的孩子，正缠着大人无休止地问问题，或者撒泼打滚，

如果这个小孩能活着，活到现代是完全有可能的，她们其实是在一个时空里啊。

林卓的思绪狂舞，如果精神力可视，是能看见一条条粗壮思维在纷乱的狂甩，纷乱是因为不可控，

这世上，几乎所有人都无法控制自己的思绪，除了那几个极少数‘修行有成’的宗教大师。

人在精神高度集中时，是听不见外界的声音的。

此时的病房，天地间骤然寂静，一条青金色的光斑就那么突然地出现在病房的半空中，向着林卓飘去。

一声惊呼刚出口，立即被压了下去。

在霍去病严厉的眼神下，于嫂和陈医生，用手捂着嘴，惊骇地盯着眼前的一幕。

林卓擦了把眼睛，看眼光斑，好像也熟悉了一样，抬手就给抓下来一条，在手里捏了捏，触感竟像是果冻。

奇怪啊，使劲搓揉，这东西好像还能变形。

她试探着上前，把光斑往孩子的身上压，精神力集中在手上，拼命地想着：进去！进去！

光斑没有变化，林卓有些急了，既然来了，不能功亏一篑，她无师自通地把精神笼罩孩子的全身，手上虚压着光斑往里送。

光斑一点点进了孩子的身体，林卓大喜，抬手又抓了一条，再次集中精神，送进孩子体内，不知不觉间满头大汗。

霍去病迅速上前，看眼孩子的脸，陈医生也反应过来，犹豫了一下，也急速上前查看。

孩子脸色并未有大的变化，他把听诊器放到孩子心脏，果然，现在心脏跳动平稳有力，不像刚才极为微弱。

陈医生冲着林卓攥了下拳头示意。

于嫂用帕子给林卓擦汗，手有些抖，今天这事太过玄妙，她得好好消化了。

她给孩子把小鞋子放好，低头看看孩子的脸，小脸在慢慢地泛起红晕。

她声音飘忽：“这孩子，命是真大啊！”

林卓现在不怕了，她蹲下看着小孩子的脸，睫毛长长的，额头也有伤，缠着纱布，小嘴还有点发白，好歹呼吸声能听见了。

她松了口气，又愤恨起来：“宪兵队的狗不是都牵着吗，为什么……”

于嫂声音依然飘忽：“这种事不是第一次了！”

她叹了口气：“也不会是最后一次！”

林卓瞬间怒火上头，她蹭得站起来，胸口起伏喘着粗气，半天，终于没憋住，大骂了一声“草……”

霍去病疑惑，摸摸她还有些湿的脑袋发问：“草是什么？”

林卓有些慌乱的不敢看他，红通通的一脸，张着嘴：“我，我气死了，我，我要让他们头上长草，屁股开花。”

她叫完一溜烟跑出去了。

陈医生脸色僵硬，嘴角抽搐。

于嫂跟着林卓出去了，脸也红红的。

林卓冲出病房时，正遇见四个身着麻袋片满身满脸都是油泥的人抬着木板撞了进来，撞得木板门哐啷一声，随着回弹吱呀作响，

木板上面趴着的人后背像是被剥了皮的羊，暗红的筋肉里嵌着黑乎乎的煤渣，鞭痕交错处甚至能看见森白的肩胛骨。

血腥味、铁锈味直冲脑门，林卓胃里猛地翻腾起来。

“让让！让让！”抬板的汉子鞋底还粘着新鲜马粪，每一步都留下棕黄的脚印。

木板经过林卓身侧时，一只青筋暴起的手突然抓住她胳膊。

“姑娘……咳咳……”血沫喷在林卓护士服，她低头对上一双浑浊发黄的眼，有些眼熟？

他左耳只剩半片了，新结的血痂还粘着煤渣。

林卓想抽出手，又不敢使劲，有些着急地看着于嫂。

于嫂皱眉看着这人背上的伤，马上判断出来了：“造孽……这是铁路工地逃出来的？”

“救……救……”老陈头嘴里咕噜着血泡，右手腕上绑着半截铁链还死攥着林卓的袖子，左手往怀里摸去。

林卓突然瞥见他指缝闪过青铜色，她突然想起自己买的小毛驴蹄子上卡着的铜镜碎片。

记忆涌了上来，十号的早市上，一个老头的小毛驴死活不肯跟他走，它也知道进了驴肉铺子就没命了，竟是跑到林卓身后躲了起来。

伪军抽刀要砍驴头时，她实在忍不住掏出教会医院的工作牌，说这驴是教会医院买来运药的。

后来这老头就顺杆儿爬，缠着把驴卖给她：“姑娘行行好，总比进驴肉锅强……”，后来林卓也买了驴。

当时林卓就总感觉这老头的身上，有一股奇怪的味道，不是脏或者什么，就是一股说不出的气息。

看着老头怀里的东西，林卓有个不好的猜测。

“啪！”霍去病一掌劈在老陈头腕间，铁链应声而落，老头也松开了手。

林卓这才发现链子尽头焊着半只铁环，像是铐在什么地方上的镣铐！

老陈头抽搐着拱起身，从牙缝挤出嘶吼：“刘家屯……地宫……他们用洛阳铲……在扒……”，话没说完，一口黑血喷到了门板上，里面还混着几粒未消化的高粱壳。

“按住他！”陈医生扯开急救箱，镊子夹起一团酒精棉。棉球触到伤口的刹那，老陈头脖颈突然青筋暴起，喊了一句：“龙楼宝殿倒不得！”

他沾血的手又抓在林卓袖口上，留下几道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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